哲学推理：全球货币可能的模样

奥地利哲学家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曾经问过一个朋友：“为什么人们会更倾向于觉得太阳绕着地球转而不是地球在自转？” 朋友说：“很明显，因为这看起来就是太阳绕着地球转。“ 维特根斯坦回答说：”好吧，那如果看起来是地球在旋转，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当比特币开始四年一度的牛市时，我们必须为外界突如其来的无知好奇做好准备。很多新人会跟曾经的我们一样，带着开放的心态进场，但也会有很多币圈老人代表出现，坚持认为我们亲眼所见的事情并没有实际发生，因为根据他们的理论，它不可能发生。

比特币无法成为价值存储，因为它没有内在价值；它无法成为货币单位，因为它波动性太大；它无法成为交易媒介，因为它没有被广泛用于为商品和服务定价。这是货币的三个属性，因此，比特币无法成为货币。另外比特币没有其他家的价值基础，所以它是无价值的，证明完毕！

我把这个论点叫做，语义故实。有什么能推翻这个论点呢？从根本上说，这是一个关于物质世界的说法；关于现实生活中会发生或不会发生的事情。然而它看起来颇像完全依赖于词语的含义。拉里·怀特在讨论厄瓜多尔的美元化，一种“官方”货币自发地被一种更简单的高级货币所取代的指导性过程时，对那些根据定义否认这种事情甚至可能发生的人说，他们“只是在看黑板，而不是在看窗外发生的事情”。这是一种理解新奇现象的奇怪方法，一般来说，我不推荐这种方法。现实并不在乎你怎么描述。

但也有一种更柔和、更平滑、更不可知的语义理论形式，它承认有些事情正在发生：比特币并不是什么都不是，但它肯定不可能是货币，因为它与标准（语义）概念中关于货币应该是什么以及它应该如何表现的概念是如此不同，以至于这个命题让人无法接受。它当然像是某种网络：它是全球性的、数字化的、健全的、开放的、可编程的。而且不可否认的是，它的价值已经从过去不值钱的时候增加了。但这是否能将它与普通的老式金融泡沫区分开来？“货币”能与泡沫一样的行为相调和吗？而比特币的数字性是一个优点吗？ 互联网实现了病毒性的速度和效力，可以说十分精细地让任何被认为是公开的、可程序化的数字化的东西都放大了泡沫，难道不是吗？比特币也许有某种意义，也许是它所运行的区块链技术？但是，很明显，比特币似乎并不是货币。

维特根斯坦会最不以为然。他很可能会问：“如果真的像一个全球性的、数字化的、健全的、开放的、可编程的货币从零开始货币化，那会是什么样子？”

的确，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语义理论是惊人的静态。这种静态的根源在于其语义的奇异性。例如，比特币在哪种意义上是波动的？它是内在的波动，还是在某些时刻、某些情况下相对于某些标准的波动？商品和服务是否在某种程度上从根本上抗拒用比特币定价？如果你试图这样做会发生什么？是不是就像除以零？

想象一下，如果所有受人尊敬的商业知识都来自于对大型成熟公司的研究，因为在人们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一家创业公司。如果当时出现了一家初创企业，人们很可能会说，“那不是一家企业，因为它不赚钱”，或者，“那不是一家企业，因为它没有一个明确的商业计划”。显然，这将是不明智的。这并不是说他们的模式和定义会完全错误或者完全正确，而是说事情并不是那么二元化。现实是乱七八糟的，我们应该关心的是现实，而不是我们的现实理论，事实证明，这些理论从未经过真正的检验。

我提议我们应该拒绝认为新的货币不可能出现的这种傲慢的刻板印象，因为现实是从我们的语义中产生的。

全球货币的形态

那么会是什么样的呢？这将取决于挑战者和现任者的相对优点，同时也取决于对这些优点的看法如何传播，对这些看法的看法如何传播，等等。由于机会成本是绝对的，挑战者的货币不能像新奇的社交网络一样，仅仅是沾沾自喜，而必须真心实意地相信。因此，挑战者的出现可能在一段时间内取决于网络中的个人对货币本身的看法......

语义论的信徒会断然否定挑战者。如果它不是作为交易媒介和记账单位，那么它就不会获得网络效应，未来就更无法获取网络效用，也就是说它也不会储存价值，它不可能是货币。证明完毕！

但是，一个更老练的观察者可能对定义不那么感兴趣，而会关注现实生活中两者竞争的情况。他会意识到货币的价值是建立在经济不确定性的基础上的，我们围绕货币运行的不确定性越大，货币的作用就越小；货币对等满足的确定性需求意味着它的价值主要来自于未来而不是现在的交换中的感知效用；货币应该支持健康稳定的资本形成，货币机制应该可信地捕捉真正的稀缺性而不被稀释。

至于挑战者，他可能会因为缺乏即时效用和这种不利的不确定性而感到失望。然而，也可能会认识到其机制的基本可信性的价值，以及其透明和有限的稀释提供了一种有用的未来确定性，尊重了其旨在保存的时间和精力。他可能会对其健康的资本形成前景和这种资本形成正在发生的早期迹象感到鼓舞，并注意到对其效用的看法正在传播，稳步地自我延续其网络的规模和力量。

而对于现任者来说，他可能会担心其高度稀释的机制根本无法信任；担心其支持的资本形成是有毒的、不稳定的；担心其整体运营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而随着这种观念的蔓延，其长期效用和网络规模似乎越来越受到质疑。

他可能会推断，就像世界语一样，它的精心设计可能会使它的设计者感到高兴，但在现实世界中却很脆弱，受到束缚，而自然语言和自然货币的出现和发展是为了满足去中心化的需求。它们适合粗糙的现实，而不是干净的语义。这些设计者似乎对时间、不确定性、知识和资本对金钱的重要性毫无概念，这可能使他们的设计的质量更加紧张。

尽管他自己对优点的欣赏，我们的观察者都无法逃避，他还需要预先了解别人对优点的认识，以及他们对别人对优点的认识，等等。挑战者货币的成功将恰恰受制于产生其潜在效用的不确定性。这不仅是经济行为者心中的一种权衡，而且很可能是动态不稳定的根源。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新的货币出现，很可能会显得极其不稳定，不理性，不可预测。个人的观点不能告诉我们什么。它可能比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因为它可能作为整个网络动态的一个缩影，看起来很有参考价值。它可能看起来像这种波动性、非理性和不可预测性破坏了挑战者作为货币的效用。但他个人的认知与整体无关。如果是由个人采取行动，就会以波动性、非理性、不可预测的方式影响整体，并循环往复影响他以后的认知。

如果它确实看起来像一个新的货币正在出现，我提议它看起来更像是在追踪一个不断发展和混乱的叙事，而不是遵守一个固定和干净的方程式。它将是缓慢的，它将是零星的。它不会是一个炙手可热的新社交网络的平滑指数，因为它的 "网络效应 "的性质坦率地说会复杂得多。从本质上讲，它将是一种对货币本身性质的反面信念的不稳定和不断变化的传播。

全球性的、数字的、健全的、开源的、可编程的货币，并且绝对地从零开始货币化，我想这就是全球货币会有的形态吧！